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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邦模式的價值密碼所在何處?看完即知!


2016-07-05 11:24:52   來源:   點擊:
在草莽英雄眾多的物流圈,德邦是一家真正把管理能力當作核心競爭力的公司。但是面對諸多新的挑戰,德邦也面臨著自我迭代與升級,崇尚以人為本的崔維星能帶領德邦再上一個臺階嗎?在中國商業界,管理嚴格乃至信奉

  • 在草莽英雄眾多的物流圈,德邦是一家真正把管理能力當作核心競爭力的公司。但是面對諸多新的挑戰,德邦也面臨著自我迭代與升級,崇尚以人為本的崔維星能帶領德邦再上一個臺階嗎?

 

在中國商業界,管理嚴格乃至信奉軍事化管理的公司不在少數。但德邦并非與他們同列。崔維星說過,管理就是一切的核心。他也承認自己的主要時間都用來研究如何改善管理了,至于業務層面的事情,交給各個業務板塊去研究。2013年,有自媒體曝出德邦高管離職的消息,在任何公司副總裁一級的高管離職都算大事。但事后人們發現,有高管離職的德邦照常運轉,而且不僅是高管,中層、基層員工每年都有不少人被同行挖角,但德邦的人才梯隊就像田里的韭菜,割了一茬還有一茬。最終,那個爆料沒有打擊到德邦,反而客觀上引發了人們對德邦人力體系研究的興趣,“物流業的黃埔軍校”的美譽不脛而走。

 

一般而言,人才梯隊的豐富是一個公司管理能力和公司文化的外化果實。這至少說明了這家公司的管理“是很有章法的”。但是崔維星的章法從哪里來呢?如果現在問他這個問題,他會和你講華為,和你講德邦如何利用咨詢公司。但是任何一個真正偉大的公司,都是很難照搬和模仿的,學華為的人也不少,學到精髓的恐怕不多。至于咨詢公司,在商業界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,借力成功者有之,消化不良損失慘重者有之。這些都不是德邦管理能力的真正源泉。

 

真正的源頭,當然應該是崔維星自己。這兩年,外界對于德邦的關注逐漸升溫,崔維星本人的講話,也經常在微信朋友圈廣為傳播。這種狀況有時會讓習慣低調的崔維星不安。畢竟,他也知道,革命遠未成功,德邦還需努力,在物流圈,在中國商界,在世界上,德邦還遠沒有華為的領袖級企業地位。但是另一方面,崔維星似乎又在暗自欣喜,崔式管理的精髓,外界還連門兒都沒有摸到。“寫的很多,但都不深刻。”

 

說這話時,崔維星就坐在我們面前,接受《運聯商業評論》的獨家專訪,暢談他這一階段的思考與展望。時間是2016年4月19日深夜,彼時他剛剛參加完福佑卡車的活動返回酒店。崔知道筆者曾經撰文將他的德邦與海底撈相比,對于這種相提并論,崔并不感覺有多榮耀,這家在當下中國商業界有著極高美譽度和符號價值的企業,“我曾經建議黃鐵鷹寫德邦。”他對《運聯商業評論》說。

時至今日,從當年廣東的一家小小的貨代公司,今日德邦已經發展成為有員工8萬多人的大型企業,年收入超過百億,其藍黃兩色的德邦LOGO已經成為中國最知名的物流品牌。這些都是雖然低調但是骨子里自傲的崔維星值得自豪的。

 

德邦模式的價值所在何處?第一,在中國物流特別是貨運行業,草莽英雄多,能吃苦有闖勁,但恰恰章法不足。面對外部市場缺乏戰略思維,對內管理過于粗放,而德邦同樣出身草莽,卻把精細化管理視為自己的核心競爭力。第二,當下中國以所謂的互聯網思維為顯學。人人都言必稱互聯網,談顛覆談創新,卻往往舍本逐末,甚至罔顧商業規律行事,而一些投資人也往往頭腦一熱,拿大把真金白銀當炮灰。而德邦的企業文化,不吹噓,不獵奇,講奮斗精神,講實實在在的服務好客戶。這種腳踏實地的作風,反而在當下是非主流的。

 

在最近一次講話中,崔維星提到,按照德邦現在的發展速度,堅持十年,德邦就可以和國際四大快遞之一的UPS持平,達到800億美金的規模。這個看似宏偉的目標,也是崔維星精確計算得來的。十年后還很遙遠,但是崔維星的基本方法論正在趨于成熟,此時的德邦就像一顆精確制導導彈,正在按照編好的程序飛向遠方。而未來的德邦無論命中還是脫靶,原點都在今天。值得研究。

 

人即一切

 

去年,德邦的IPO計劃因時間不湊巧被擱置,很多人關心后續的進展。但是崔維星卻對《運聯商業評論》說自己并不關心,“上市的事不是太懂,上市首先我感覺要有信心,要排隊,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。這是個長跑,我相信總的來講是好事,但是早晚不見得那么重要。我就這么個觀點了。”那他整天在想什么?他的回答是:“關心什么事?總的來講,是戰略,人力資源,IT這些。”

近年來,去德邦挖人,在物流圈已經蔚然成風。自己的人不斷被被人挖角(包括創業潮的興起也吸引了一部分德邦員工離開),雖然德邦表現的很不在乎,崔維星在有高管跳槽去天地華宇后甚至還說,“感謝天地華宇為德邦優化人才結構做出的貢獻”,但這也著實考驗著德邦的造血功能。崔維星也說,“別人要挖我們的人,我們的人怎么樣接上,每個崗位怎么樣準備?”這些事都是讓他費心思的。

 

比失血更需要認真面對的是,自2010年以來,德邦開始進入上升通道,每年開始以60%的速度發展,這種增速不僅體現在收入上,也體現在員工規模上。一方面,新進入的員工越來越多,越來越年輕,能否讓德邦的企業文化在新一代人身上延續下去,這是挑戰之一。另一方面,德邦的迅速成長,使得之前的優秀人才迅速走上管理崗位成為高管,據統計,德邦一個普通員工成為總監平均需要3.5年,成為副總裁只需要7年(理論上),到2015年初,德邦已經有了14位公司副總裁,80位高級總監。

 

簡單點說,當初一起打天下的有功之臣,該封諸侯的該論功行賞的都已經封王賞地了,然后呢?然后他們的前進動力在哪里?過去20年,德邦維持了60%的增長,但隨著宏觀經濟形勢的變化,以及德邦所專注的零擔貨運行業自身的天花板,未來德邦的增速應該在20%-40%之間。另一方面,崔維星推崇的華為那種“以奮斗者為本”的精神,能否延續下去,能否成為公司的常態?仍面臨巨大的挑戰。在零擔領域,德邦已無對手,這時候,下一座山峰在哪里?

 

崔維星最近發了一次火,德邦的副總們每天都有早餐會,崔維星一般是周一周三周五參加。某個星期四,崔維星搞了個突然襲擊,也來了。結果,“就這么隨機一檢查,情況讓人大跌眼鏡,將近一半的副總都遲到了。我參加早餐會的時候,他們基本都很準時;我不參加的時候,為什么會遲到那么多人?為什么我在的時候一個樣,我不在的時候,這些人又是另一副面孔?執行力去了哪里,自律去了哪里?至于是哪些副總,今天就會全公司通報下去。”這說明,崔維星的危機感,并非空穴來風。

 

2016年德邦在全公司推出末位淘汰制。崔維星表示,德邦物流將以業績為基礎開展個人績效評價,末位淘汰可以鼓勵員工圍繞業務開展工作,形成良性循環,集中全公司的力量努力提升收益。這招又是學的華為。一位德邦人力資源制度推進項目組高級總監說,這次末位淘汰的核心是,調整干部結構,讓好人拿到錢,差人清除出隊伍。此外,真正做到干部能上能下。“真正能做到華為一直講的一句話,叫做燒不死的鳥是鳳凰,你一棒子干死就真是干死了,這人不是什么高水平的人,只有反復打,打不死,打死的還能起來的人,這才是真正的牛人。”

 

他還指出,制度實施的結果顯示,淘汰的人心底還是比較服氣的,的確是因為自己的業績沒做好,水平不行下去的,不存在人事上的打壓這種問題,“德邦看指標,看KPI。你業績干得不好才淘汰你,你業績好你就是王道。”

 

末位淘汰制在人力資源管理中是一項常見的制度,在德邦也不能說是第一次出現,只是這一次,難免引起爭議。外界甚至認為,這是德邦在變相“裁員”。但是崔維星提供給《運聯商業評論》的一組數字,會讓你大跌眼鏡。“去年管理層的離職率是1.7%。今年離職率是1.07%。降了很多。”崔維星披露說。

實行末位淘汰制,離職率沒有升反而下降,這甚至出乎崔維星自己的意料。他由此感嘆,人力資源可研究的東西太多了,就一個末位淘汰,誰敢說自己研究清楚了?他說他自己不過是“剛剛入門”。

 

對于離職率不升反降的原因,崔維星很快找到了答案,“以前的命運是領導決定的,領導看我順眼,我就提拔了,領導看我不順眼我也沒機會了。領導看著不順眼了,我趕快走人,找別的工作。現在不需要看領導,我的前途我決定。我的數據好,我的錢就多。我的數據好,我就(有)培訓,提拔的機會就多,我的命運我決定,不需要領導決定,我要不要在這個公司干。通過推廣淘汰,終于離職率低了。未來怎么樣我還不知道,現在是這種情況,所以又說回來了,沒有幾個人真正的理解淘汰。肯定都會覺得離職率高。”

 

感覺自己剛剛摸到門的崔維星顯然更有信心了,他還決心要繼續搞大動作,“第一年高層還沒有淘汰,副總這一層還沒有淘汰,今年也準備搞。副總怎么搞法,這個問題也挺復雜的,一個副總明天不見人了。”前文中的德邦人力高級總監也說,以后德邦會把淘汰做成“系統性的工程”。

 

重拾狼性

 

都說亂世才用重典,德邦這幾年發展還算平穩,為何崔維星要對過去運轉正常的干部隊伍下此重手?這還要從德邦的人才結構說起。

 

對于德邦的人才結構與企業文化,最經典的一個概括:草根與應屆生共治天下。

 

公允地說,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和崔維星最初一起闖蕩物流江湖的創業元老們,與每年從大學招聘來的大學生們,并不天然是一個階層。過去20年,德邦靠一套特有的文化培訓體系,很好的解決了二元文化的問題。將他們捏合成中國物流江湖最具有辨識度的一個群體:德邦人。

 

什么是德邦人,執行力強肯定是標志之一。一位德邦戰略策劃部高級總監說,只要德邦從上往下推的事,沒有推不下去的。另有個笑話是,什么是德邦人,當德邦的老板說開槍打一個地方,話音剛落,槍聲肯定四起,包括很多人還沒瞄準,也先開槍了。

 

有人會說這就是狼性文化,德邦人理解的狼性的實質是:對于機會嗅覺好;能咬住不松口;團結協作。而不僅僅是表面的兇狠。“德邦動作并不快,但是一旦看準一件事,一定要做成。”

 

江山就是這樣打下的,但是崔維星嗅到了狼群退化的危險。現在,崔維星需要讓某些養尊處優的老狼們,重拾狼性。

 

不能說德邦的內部競爭不激烈。曾有德邦的高管開玩笑說,你看我很風光,但是我后面有至少20個人盯著我的位置,你說我壓力大不大。而且,這20個人盯位置不是因為“公司政治”,而是公司制度所鼓勵和支撐的,屬于“干部儲備”。

德邦公司有著清晰的等級與晉升機制。一個新人來到德邦,面對的就是像游戲打怪一樣的通關任務(上升通道),只要你有能力,你的領導認可,你就能迅速提升,這就是德邦過去迅速發展的人才基礎。這套體系的核心之一,其實是結合中國國情的“面子文化”。

 

面子文化有大棒的一面,德邦早年有過這樣的例子,有的理貨員直接把貨偷走了,人也跑了。德邦的人就跑到這個理貨員的家鄉,到村鎮的入口,直接貼上大字報,讓他的鄉里鄉親都知道他偷了東西。然后還會在內部刊物上廣而告之。這些管理小伎倆,雖然土,但是很管用。

 

這面子文化更多的是胡蘿卜的一面。有人笑稱,只要干的好,德邦是外企的薪酬,國企的福利。如,德邦的司機最高月薪可以達到1萬3千元。以至于有的駕校專門開設了德邦班,教貨車司機如何考入德邦,拿高薪。除了薪酬,另外最廣為人知的是,德邦的高管會按照級別配不同的車。高級經理配10萬級別的寶來,高級總監就是50萬左右的奧迪了,副總裁則是百萬級的寶馬X6,“從旁邊走過去,看著確實很羨慕。”一位德邦高級總監說。除此之外,還有按照級別所獎勵的不同的結婚地點、度假地點。

 

崔維星的管理之道其實并不復雜,甚至有時候有點簡單粗暴:能干的人,就拿最多的錢,有最好的福利,還有衣錦還鄉的榮耀。2016年,崔維星在內部會議上的一段話廣為流傳:“2026年我們就能收入5000多億,我拿180億出來發獎金,萬分之一就是180萬,前提是大家還在這里努力著,與我崔維星站在一起,到時工資不如華為,我還是人嗎!”2026年還很遙遠,但是180億的刺激確實讓很多人對著屏幕就留下了口水。談及此,崔維星承認他在給員工畫餅,但他又自我辯解說,“過去我畫的餅,基本都實現了。”

 

在這樣的激勵下,這些人在市場競爭中,當然是遇佛殺佛,開山辟水,無往不利。

 

但相應的,為了維護這種面子文化生存的土壤,德邦就必須把自己的公司架構分成很多層級,這樣底層員工才有足夠的上升空間。這也是馬克思·韋伯所說的科層制在企業制度中的體現。這種制度的優點無需贅言了,但是最大的缺點在于,是人在考核人,是上級在考核下級。這很容易官僚化,員工容易唯上,而不是以市場為導向,信息傳遞常常失真。

 

崔維星希望改變人選人、人決定人的邏輯,現在是由數據說了算。那么意味著,整個公司不同的部門,職能部門也好,業務部門也好,都有足夠充分完整的大數據,來支撐這一套考核體系。數據化也是員工業績一個標準化、可視化的過程。而事實上,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容易數據化。

 

崔維星這么做的前提,得益于Business infomation這個咨詢項目,這是幾年前IBM給德邦做的,名字就可譯作“商業信息化”。將所有的業績指標都盡量數據化,這才是末位淘汰的信息化基礎。

 

小步快跑

 

崔維星是德邦的主心骨,但是這個主心骨常說的一句話就是:這個我沒有聽懂。表面上,這位老總很謙虛,但是潛臺詞很豐富。第一,因為我不懂,所以你們必須懂。要不,要你們干嘛?第二,我不太相信你講的東西,別糊弄我。第三,如果大家都不懂,那么,就要好好論證。

 

在德邦,做事先論證,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思維習慣。比如前面提到的末位淘汰制,德邦也是經過了反復論證。為此,人力資源部與總裁先后溝通了四輪,去年年底先搞了一次試點,再總結,2016年再全面推開。再比如進入快遞業,德邦請麥肯錫進行三次遞歸分析,先產生出373個候選業務領域清單,又根據物流行業發展趨勢衍生機會分析,產生了12個候選業務領域清單,再根據可行性和吸引力,最終產生了7個最具發展潛力的新業務選項,快遞是其中之一。在旁人看來,想做快遞就應該直接去研究快遞的可行性,花這么多錢繞一個大圈,最后還沒有進入快遞行業的實質性研究,難以理解。但這就是德邦的風格。

 

在德邦有專門的戰略研究部門,這個部門的研究偏一點前瞻性,但也很務實。這個部門的一個重要作用,就是做公司整體的戰略規劃,同時,各個部門也有自己的規劃。當業務部門自己的業務和研究成熟后,戰略規劃部就會后退。但是德邦的戰略規劃和別處不同,在很多公司,戰略規劃往往容易淪為說大話,畫大餅。但是這在德邦不行。講戰略,也要拆解,也要算賬。

 

戰略研究部的負責人說:“在德邦定戰略,第一不能太激進也不能太保守,你定了這個指標,要有舉措和(資源)支撐可以完成,我們來論證,所以德邦論證是很嚴謹的,你都要算的。比如說大客戶要明年搞20個億,領導馬上就說你分解一下,每個月完成多少,分解完以后說,你看你最后一個月可能要搞好幾千萬,經理直接臉都綠了。然后你怎么完成,(需要)加多少個人,要多少快遞員,多少個銷售員,你現在有沒有?從100到1000是怎么實現的,你得講清楚。所以,我們給老板匯報,邏輯都是很嚴謹的。德邦很講邏輯,很反感吹牛,在戰略上吹牛是不行的。”德邦并不是不允許有偏差,只是戰略與實際執行的偏差,要在一個合理范圍內,而且應該一年比一年小。

 

德邦的文化無疑是非常務實的,甚至有些保守。在德邦,那種基于天才領導者的感覺和經驗所做出的重大決策是不存在的。在外界看來,這使得德邦的決策有些慢,比如德邦進入快遞市場的時機,由于花了大量時間精力請咨詢公司論證,最后崔維星自己也承認,進入的時機,稍微晚了一點。

 

這于是構成了一個看似有些矛盾的組合,一方面,德邦人是充滿狼性的,很能打仗能往前沖的,另一方面,德邦在戰略上又是異常求穩的,相當于給每匹狼都套上了枷鎖。這種效果,似乎正是崔維星想要的:人要快,戰略卻要慢,要穩。

 

崔維星有自己的理由,“戰略就是要精準,”他說,“如果我們快遞走錯了路,那就是半條命沒了,如果我們再做出個嘿客來,半條命又沒了。我們不比人家資金實力雄厚。”

 

德邦戰略策劃部高級總監郭總說:“德邦做事情是比較務實和謹慎的,因為老板一直強調長跑,你可能剛開始跑的很慢,但是你只要堅持下去你最終也能跑到前面。就像我們德邦做很多業務一樣,其實我們都不太快,不太激進,但是我們做一個成一個。我們老板前兩天在早餐會上跟我們講,這幾年來,我們在總部做出的決策錯的事情基本上沒有。”

 

這一點也深受華為影響,郭總認為,“我們和華為一樣,華為做手機的時候,手機基本上是紅海了。但是華為為什么還能殺進去,而且還能成功,我覺得要你這個企業的積淀足夠扎實,無所謂早晚。我不相信跑慢了就會錯過風口,再加上德邦、華為這種體量,對手早領先一兩年他一定能把你搞趴下嗎?也不是,就看你企業決心有多大,變革的能力大不大。”

 

另一方面,德邦還認為,盲目上一個新項目,失敗了,損失的不僅是資金,時間,還有人心。對于德邦而言,不是缺了幾個億,就活不下去了,但一個戰略失誤或者太激進的決策,可能會導致團隊的人心浮動,面臨的管理難度幾年都調不過來,對于把人心問題當作根本問題的德邦來說,這樣的險,崔維星是不肯冒的。

 

不賺錢免談

 

雖說輕易不冒險,但是時代和格局的變化,也使得德邦必須離開自己的舒適區,進入陌生的深水區。這其中,最引人注目的是快遞業。

 

在消費升級和電商的推動下,快遞業是朝陽產業,每年有40%的增長率,這足以讓很多行業眼紅。但是崔維星選擇快遞行業做切入口,思考邏輯是這樣的。

例如,德邦計劃到2026年,德邦希望實現5000億元的目標,那么5000億收入的目標分解下來,怎么達到?區區一個零擔行業肯定是有天花板的。據說麥肯錫的人來到德邦都很吃驚,吃驚一個零擔企業可以做到百億規模,在國外零擔企業往往做不大。于是德邦就要尋找新的增長點,這樣才逐步篩選出7個新業務選項,最終圈定了快遞行業。根本的原因,不是因為快遞行業大熱,而是崔維星認為,在快遞行業,德邦有能力賺到錢。到2015年底,據說德邦快遞已經實現盈利,這再一次印證了崔維星的企業理念,做企業一定要賺錢,不做賠錢的生意。至于具體選擇哪個細分領域,倒是手段問題了。

 

這個理念,其實也是德邦多年來專注聚焦零擔的基礎。早年德邦因服務出色有了些名氣,也有大客戶找上門來,德邦嘗試后發現,大客戶的生意不好做,定制化要求太多,結款困難。德邦擅長的是流水線的標準化操作模式,因此從長遠看,德邦將客戶群鎖定了廣大的中小零擔客戶身上。這部分客戶個體小,但是按照長尾理論,這卻是最廣闊的市場。而且在這一市場,德邦定位稍高于其他公路運輸企業,避免了價格戰,吃的是蛋糕頂上的奶油部分,體現在價格上,比多數同行要高15%左右。相應地,德邦更講究時效和可靠,在市場上,“3天到”和“3-5天到”是完全不同的產品,德邦提供的是前者,是精準物流。

 

賺錢的理念,在德邦可謂吾道一以貫之。中國有個奇怪的現象,很多企業做大了,企業家就開始講情懷。其實德邦能有今天,也是服務做得好,口碑做得好,真正讓很多客戶滿意,愿意為德邦的服務支付溢價。但是德邦不會因為自己有用戶口碑,就大打情懷牌,至少在崔維星這里,他不羞于談賺錢。做研究的人找他匯報,他會問,這個賺錢嗎,不賺錢研究它干啥?有人找他聊商業模式,他也會說,能賺錢的商業模式才是好模式。企業圈他最愛研究華為,華為的書快被他翻爛了,但是華為的文化在他看來就是“大家一起掙錢,再琢磨怎么一起分錢”。

 

強調掙錢的企業,至少有一個好處,厲行節約,絕不鋪張浪費。比如前面提到給高管配車的制度,有個例外,就是總部職能部門的領導,自動降半格,比如總部的高級總監,只能配外面總監一級的車,因為據說是崔維星講過:“你們不用見客戶,開那么好的車干嘛!”另一方面,德邦也強調要光明正大地掙錢,對于有道德問題的員工“零容忍”,翻開德邦內部的《紅線》,案例比比皆是,在德邦歷史上,曾有人因為向客戶索要了價值約20元的飲料(一共5瓶)被開除。

 

即便如此,德邦也同樣面臨錢越來越不好賺的行業現實。最大的挑戰在于,市場在變化,客戶對物流服務商的要求,越來越復雜與綜合。談及近年來快遞企業做零擔、零擔企業做快遞的趨勢,郭海濤認為,其實過去也很少有企業只有快遞業務或只有快運業務,只是互相的比例不同。現在大家之所以相互融合,是因為客戶的需求導致。開展新業務的難度在于,快遞和快運企業都在進入自己的“模糊地帶”,過去快遞企業做得好的,一定是標準化做得好,零擔也一樣,一定是標準化的服務做得好,一些非標準化的需要,被認為忽略或者用高價格的門檻過濾了(比如你要求上樓,那我就提價),但是現在,大家必須都來正視這一塊。

 

面對這種局面,崔維星的法寶是,借助外腦。特別是對咨詢公司的倚重,成為德邦的一大特色。

 

精細化學習

 

德邦或許是中國民營企業中利用咨詢公司最充分的公司,前后花出的咨詢費高達數億元,筆者曾經詢問一位德邦高層,咨詢公司帶來了什么?對方回答:“咨詢公司最大的好處是他們見過豬跑,知道豬長什么樣,而我們是不知道的。缺點在于他們知道應該去哪座山頭,但是卻不知道怎么過去。”

 

關于德邦與咨詢公司的故事,德邦專門出版了一本書,《借力咨詢》。里面提到一個有趣的細節,為了請咨詢公司,德邦先把世界上的咨詢公司研究了一遍。為了了解咨詢公司的真實實力,德邦先研究了國內財經媒體對咨詢公司的分類主要排名,發現大家的排名大同小異。戰略咨詢排名靠前的有麥肯錫、博斯、波士頓咨詢;IT咨詢則是IBM、埃森哲等。德邦詳細計算了各大排行榜的分布規律,列出百分比尋找規律(例如各領域排名第一的公司,國外的占比達76.9%),最后將自己每年上億元的咨詢費中的80%都投給了麥肯錫和IBM。

咨詢公司參與公司事務是項目制的,總有離開的那一天。德邦非常看重的是“給我魚吃不如給我釣魚的方法”,在每個項目組內,德邦的人與項目顧問的人數比為2:1。項目顧問走的時候,崔維星也會問,有沒有把我們的人教會?

崔維星本人非常熱愛學習。直到今日,他還會用手機APP堅持學習英語,據說也曾經用英文對外演講,他自詡口語水平不比劉強東的宿遷英語差,而閱讀能力或許更強,因為他整天閱讀華爾街日報和哈佛商業評論等外刊。有這樣愛學習的董事長,學習也自然成為了德邦的基因。不過與一般的學習不同,德邦的學習是一種更為精細化的學習,能如吸星大法般將學習對象的精髓盡數吸走。只有這樣,才能實現工作中的精細化。

 

例如,網點是德邦的核心競爭力,德邦開設網點早年靠經驗,后來就靠經驗總結的方法規則,更為重要的是向世界知名餐飲連鎖巨頭麥當勞學習。后來,德邦也和麥當勞有厚厚的開店手冊一樣,有了自己的開網點手冊,隨便翻開念幾條,你會驚訝于德邦選址的精細.....

 

在德邦的學習名單中,可以列出長長一串知名企業的名字:佳吉、天地華宇、順豐、麥當勞、IBM、華為,等等。有些企業是階段性的標桿,比如創業早年,據說崔維星每次看到佳吉的車都會興奮地說,看,那是佳吉。每個新加入的員工,都會被告知,佳吉和天地華宇是我們學習的對象。2005年,崔維星也曾四次組織人馬去青島向海爾學習;2007年,崔維星又組織總監級的進修班去日本,向三洋、資生堂、朝日啤酒等消費品企業學習。

 

這種精細化學習的能力也和德邦的垂直化運作和管理有關。在每個業務板塊,德邦都是“一竿子插到底”式的管理,各個業務板塊也很容易形成競爭和比較。這時候只有精細再精細,才能勝出。在物流業務方面,很多東西其實并非德邦首創,但是只有德邦將其價值發揮極致。比如,開設網點服務客戶并非德邦發明,是天地華宇最先使用的,但是德邦將網點的價值利用到了極致。

 

不過,物極必反。多年來正是這種精耕細作的垂直管理模式,使得德邦厚積薄發成為零擔冠軍,但也在今天這個充滿跨界的世界碰到了新的挑戰。分工過細的管理使得信息溝通不暢,部門協作成本較高,面對物流公司都向綜合物流發展的大趨勢,德邦也需要改變,解鈴還須系鈴人,這也是崔維星留給自己的一道難題。

 

相信經典

 

如果非要問,誰是德邦最核心的競爭力,答案應該就是,崔維星本人。這并非個人崇拜。如果把物流江湖比作武俠小說中的世界,通常而言,掌門人會由武功最高的那個人擔任。但崔維星應該是個例外,對于很多具體業務,他都會說,可以找具體負責人聊,他們更了解。崔維星不是德邦“單項武功最高的”(德邦有司機在世界大賽上拿過獎,如果讓崔維星去估計是不行的),卻是對全局掌握最透徹的,他孜孜不倦研究的,始終是人性與制度。

 

崔維星熱愛學習,對管理學有莫大的熱情,但并不是對流行的管理思潮照章全收。在很多傳統企業,談互聯網思維,談顛覆,談創新是很正常也時髦的事。但是在崔維星這里,你聽不到這些。德邦也在轉變,但是這種轉變更多是業務層面的轉變。崔維星思考的也多是制度的問題:“我們新業務多了,組織架構怎么調整,公司組織架構怎么調整。對客戶那邊怎么樣統一一個德邦,不要四條線五條線一起去見一個客戶,內部怎么樣搞一個平臺,組織架構怎么樣跟新的業務現狀變化適合,甚至流程怎么樣跟新業務更加切合,這里面事還太多的。”

 

過去,德邦也曾經進行過多次組織架構的調整,網上曾經流傳過一篇由專家穆勝寫的文章,認為德邦的組織變革經歷了三次改變:第一次是始于2008年,先后通過創新管理小組、總裁專題會、對標運動等方式,變垂直管理為混合式管理,力圖更貼近市場。第二次是隨著“企發辦”的橫空出世,開始強力的協同合作,讓資源和權力向一線傾斜,學習華為的“讓聽得見炮火的人指揮”。第三次變革,則是順應互聯網大潮的趨勢,向云組織進化。德邦人力高級總監馮濤說,他看過這篇文章,覺得對前兩階段的歸納都比較贊同,唯獨對第三部分“不明所以”。這似乎是在暗示,這篇頗見功力的分析文章,在對于德邦組織變革的方向判斷上,與德邦的實際并不一致。穆勝認為,當德邦的組織結構進一步被“極致扁平化”,且直連云端,可以隨需被調用,這才是應對客戶長尾需求的最佳組織模式!

 

但是顯然,所謂海爾式的扁平化并非德邦的終極目標。雖然德邦也曾經組團向海爾學習。在物流企業所服務的制造企業,近年來確實有一種“把大企業做小”的管理創新實踐,簡言之就是將大企業部分職能部門拆解、外包乃至外掛,砍掉中間層冗余,達到扁平化的目的。但德邦的思路并非如此,雖然德邦也在強調開放,崔維星開始歡迎離職的人回歸,等等。馮濤認為,德邦的組織架構調整方向,是基于前臺(一線部門,包括門店等)、中臺(運營部門)、后臺(職能部門)三個部分的流程再造與組織轉型。這樣的組織結構方向,也符合物流業的鏈式服務流程。

 

這種偏差的根源,或許在于崔維星與互聯網、顛覆、創新這些時代熱詞之間的距離感。連穆勝自己也寫到:對于互聯網思維,崔維星一直比較謹慎,他觀察到了變化,卻不愿意立即高舉高打,而是寧愿小步快跑。崔維星曾說:“互聯網的確神奇,但我們要知道,一個小小的APP背后是企業的服務能力,如果我們沒有練好內功,盲目出擊,后果就是自討苦吃。”

 

這種謹慎的原因,在于崔維星的思維方式。他做事的思路是,先找到方向,再找咨詢公司論證,保駕護航,最后落地用方法實施,方法也一定要周密。這是一個堅持戰略先行,相信邏輯和數據的人。“這可能太保守了,也可能是缺點。現在互聯網時代講這個,人家肯定覺得太保守了。我們覺得這是經典的辦法,什么叫經典,老祖宗論證好的。在互聯網時代可能有點過時,過時不過時我們不管那么多,適合我們就行。”對于咨詢公司的論證所付出的成本,崔維星也表過態,說:“用咨詢公司需要交很高的學費,但是不用咨詢公司,我們自己摸索,付出的代價可能更高。”

 

崔維星的保守或許和他愛讀書有關,很多人看書囫圇吞棗,他有時看到一句話,就能讀出一大段思想。比如桌上一直放著的《以奮斗者為本》,崔維星是這樣“讀”的:“以《奮斗者為本》那本書,這本書的一頁紙,后面(就是)他們公司一個制度,一個制度后面就是故事和邏輯,這頁紙后面的故事邏輯誰知道,我找咨詢公司來給我解釋。學完之后,然后再落地,哪些是適合德邦的,怎么樣落地,什么時間表。在落地過程中,有沒有錯誤,錯誤怎么樣修正,我們都有辦法的。”

 

還有一次,崔維星聽到華為消費者業務CEO余承東講:“華為為什么牛,是因為我們有批評與自我批評。”別人聽來,可能覺得是套話一句。但是崔維星越琢磨越有感悟,“我們為什么牛,我干活,我肯定也有沒想到的,你是下級,你批評我,你給我提意見,你看的東西比我更細。你給我提意見,我趕快改,我給你提意見你也趕快改,我給你提意見你高興的要命。你幫我改,我幫你改,水平越來越高,每個人都進步很快,那就成核心競爭力了。”

 

當崔維星總是能從經典和學習的標桿中找到營養的時候,那些亂世中流行的思想快餐就沒有那么重要了。崔自己是個長跑健將,他也將做企業比作長跑,他總是相信,階段性的快一步慢一步,并不能決定勝負,關鍵是做企業的方向要對,此外就是要堅持不懈,第三則是要講究方法。

 

由于崔維星的低調,很多時候人們容易忽視他的野心。2011年德邦超越天地華宇成為零擔市場冠軍,當時的收入是26億,很多人問崔維星的下一個目標是不是百億,但實際上崔維星早已把目標定得更高。2016年新年,當崔維星談到十年要掙出一個UPS的時候,人們似乎才看到了野心的尾巴。說到此,崔維星才稍微吐出了一點霸氣:“我是說我們趕超UPS有希望。反正我UPS都說出來了,你后面的國內那些公司也好,我就不知道在哪里了,反正我沒有說(趕超你們)。”然后他又習慣性地拆解目標說,只要保持40%的增長就真的有希望,“國內的四通一達都能做到40%的增長,但是我要保持十年。”

 

這確實是一個長跑冠軍的思維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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